《脐带》剧照

(资料图片)

界面新闻记者 | 蒋雨楠

春节档过后是电影市场的传统冷档期，但给予了新人导演作品试水院线的机会。

3月18日，青年导演乔思雪首部长片《脐带》正式公映。上映3天后，影片豆瓣开分7.6分，截至发稿影片豆瓣评分已上升至7.7分。此外，影片频繁亮相电影节展，入围第35届东京国际电影节“亚洲未来”单元、第4届海南岛国际电影节主竞赛，并斩获第4届海南岛国际电影节最佳技术奖。

3月22日至24日，影片也出现了票房小幅逆跌，但口碑并未转换为院线商业回报：截至发稿，影片票房报收96.3万，猫眼专业版显示，目前片方分账票房约32.8万。

《脐带》讲述了一对母子的旅程。得知母亲患有阿尔兹海默症，阿鲁斯回到家乡照顾母亲。为了防止母亲走失，阿鲁斯用一根长绳系在她的腰上，两人踏上寻根之旅。影片结束割断长绳时，阿鲁斯学会了放手，也完成了对母亲的告别。

和大多数青年导演首部长片相似，《脐带》源于创作者的个人体悟。离别是贯穿全片的主题，也是乔思雪内心深处的恐惧。

她向界面文娱回忆，小时候自己对有妈妈很强的依恋，但长大后到法国留学，和母亲的联系逐渐变少。直到有天她和母亲通话，乔思雪才意识到母亲产生了极端情绪，但直到情绪平复才提起此事，而远在异国的自己对此毫无察觉。

小时候和母亲那样亲近，长大后却难以及时捕捉到母亲的想法，这种转变坚定了乔思雪回国发展的意愿，也让她思考应当如何面对与父母的离别：当父母离去，子女该如何放手？“这个放手不是任由她离开世界，而是在心理上的放手。”

乔思雪在内蒙古长大，从家开车10公里就是草原，周边有不少蒙古族住民，他们对万物自然轮回的看法、对生死的理解深深触动了她。恰巧她当时正在法国创作一部阿尔茨海默症相关的短片。经历与感触相叠加，《脐带》的故事雏形出现，剧本创作随即启动。

《脐带》剧照

落笔三年后的2019年，乔思雪带着第六稿剧本来到FIRST青年电影展创投现场。尽管项目与当年FIRST创投奖项无缘，但这部作品被出品方坏兔子影业注意到了。此前坏兔子影业也出品过青年导演滕丛丛的《送我上青云》，影片由姚晨主演并担任监制，内地票房报收2953.8万。

坏兔子影业CEO刘辉是呼伦贝尔人，初读剧本时联想到了自己的故乡；更让他惊讶的是，导演虽然是女生，却在剧本中写出了男孩和母亲之间微妙的关系。随后刘辉将《脐带》剧本发给姚晨和曹郁，两人也被打动，“她想要表达的东西感动了我们很多人。”

姚晨曾发布过一条微博：“这不是一部曲高和寡的电影，它讲述的是人间最朴质普世的情感。”另一位监制、也是影片摄影指导曹郁则表示，《脐带》像是一首特别纯粹的也很温柔的诗。两人第一次看到剧本，就决定一起加入这个项目，共同帮助乔思雪将电影拍出来。

但刘辉不仅要看故事，也要看人，而乔思雪身上的韧性正是他想要在青年导演身上看到的品质。《脐带》剧本仍需要调整以适应实际拍摄情况。刘辉还记得，团队前往内蒙古实地勘景后，剧本又要经历大改。

他回忆起勘景结束后那个寒冷的夜晚，他和乔思雪并排坐在海拉尔街道上，当时他非常担心导演要放弃制作，但没想到的是，乔思雪非常沉重地凝视着他，说：“辉哥，既然大家都有信心和我一起做，我还是愿意挑战。”

乔思雪坦言，过去拍短片是漫无目的地创作，很多东西拍到一半就流产了。“但长片是和一个团队合作，要对出品人和制作公司负责，无论如何都要走到最后。”到2021年4月影片开拍时，《脐带》使用的剧本已经是第十九稿。

但出色的口碑不全部来自于真情实感和对影片的坚持。公映后有豆瓣评论写道：电影“优缺点都很突出“，盛赞视听水准、演员演技和影片气质，但也指出新导演剧本和表达上的问题，也有评论直言电影“有点稚嫩”。

乔思雪坦然承认自己表达上的青涩，或许只能触及有过相似经历的观众。而将这部电影的质量拉高到院线电影级别的，是成熟电影人组成的主创团队。

《脐带》剧照

《脐带》的团队相当亮眼。知名演员姚晨担任监制，拍摄《八佰》《妖猫传》的曹郁担任监制和摄影指导，美术指导赵紫冉参与过《八佰》，声音指导富康曾参与《风中有朵雨做的云》《推拿》《春风沉醉的夜晚》，造型指导李宙参与过《八佰》《金刚川》等，剪辑指导张一凡的代表作是《太阳照常升起》。大部分主创都有过主流商业片创作经历。

能将这些成熟电影人集合起来，除了依靠乔思雪的故事打动对方，制片人刘辉和胡婧也功不可没。

“很多人问我们，拍商业片的主创为什么要拍青年导演的文艺片。但创作者不会用市场去衡量一部影片。他们的出发点很纯粹：这部影片有没有我喜爱的点。”胡婧表示。

邀请声音指导富康时，她做了一些“小设计”：赶在对方生日当天先祝他生日快乐，再发送剧本。看过故事后富康表达了对影片的兴趣，同意加入到项目中。

能邀请到造型指导李宙也是意外之喜。受制于成本，胡婧最初没有想过请造型指导，但一次偶然和李宙见面时，对方主动问起《脐带》筹备过程，表达了参与其中的意愿。

剪辑指导张一凡则在制作《送我上青云》时与刘辉有很好的合作，这次也加入其中。

“就像接力棒一样传递，刚开始像一个人孤独地跑马拉松，逐渐无数人聚合在一起，朝着最初的方向，一起坚持下去。”刘辉形容。

《脐带》剧照

上映之际，《脐带》也集中力量进行宣发。监制姚晨在社交平台上多次发布影片相关内容，#姚晨当监制把自己的戏剪掉了# #众星为电影脐带打call# 等影片相关词条也登上微博热搜。主创还在北京、南京、武汉、合肥等多个城市进行路演。

不过，《脐带》还是遭遇了院线票房困境。猫眼专业版显示，影片最高日票房出现在上映首日，后续口碑发酵也未能挽回排片，目前影片的排片占比已从上映时的2.1%下跌至0.5%。和制作班底、宣发动作相比，这部艺术片并未取得与上述努力相对应的院线票房回报。

制片人及监制们似乎早已预料到这样的情形。电影首映礼上，姚晨面对业内电影人的对电影票房大卖的期待，显得格外谦虚：“《脐带》肯定不是商业大片，挣钱卖座也不是我们的首要目的。但直到影片开始面向市场，我们才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多么任性的事情”。

刘辉表示，除了票房收入，片方也在和宣发团队、海外发行团队共同努力扩展新媒体版权、二级市场、海外发行等收益，尽可能地扩展项目的收入渠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