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话说谏官周怡76】《议论学》

来源:个人图书馆-北麓湖人图书馆 发布时间:2023-08-10 10:43:37

【话说谏官周怡76】

《议论学》


(资料图)

周怡的《议论学》有三个篇章。

第一篇章《议论学》有七个段落。谈到“学以中和为的”“学以自得为贵”“学莫病于自是”“学莫先于立志”“学莫贵于改过”“学莫大于亲贤”“学莫贵于存诚”的观点。

在第一篇章第一段落中,周怡谈到学习要以“中和为的”,把“致中和”作为学习的中心目标。要端正学习目的,要纯如“初生赤子之心”之本心,不因喜怒哀乐而受外界时俗环境影响的“慎独之初”之心,就如泥火入炉成器的器胚一样,不会发生变化。

学习以“中和为的”也是中庸之道的主要内涵。《礼记·中庸》:“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,发而皆中节谓之和;中也者,天下之大本也,和也者,天下之达道也。致中和,天地位焉,万物育焉。”

周怡认为学习的目的和方向是致中和,不偏不倚,至德至道,戒懼慎独,正心明理,“允执厥中”,但指出“中和非有先后”。

《议论学》(《周恭节公全集》杂录卷一)

学以中和为的,中和者,性命之复完也。初生赤子之心为性命,形既生矣,神发知矣,习渐入矣。初生性命之本心,以神知习染坏矣。圣贤用功修道戒慎乎?其所不覩恐懼乎?其所不闻。慎独之初,到得精密,养得心定,然后性命复完,与原初生来一般,却如泥土和水做成器胚入炉,得火煆炼成器,再不会变,是为“喜怒哀乐未发之中,有发而皆中节之和”,此中和致到极处,则位育之业成矣。学者晓得此根原,便用功有下落。故曰“苟不至德,至道不凝焉。”德曰“至德不显,惟德也。”道曰“至道无声,无臭也。”戒懼慎独,只是一项工夫,不分动静。李延平先生语朱晦翁曰“先言戒戄,而后及中和见中,即允执厥中之中。”中和非有先后。

在第一篇章第二段落中,周怡谈到学习要“以自得为贵”,要具有“精一之功”。认为“精一之功,用到精密处,方是以道到得自得。”所谓“精一”,就是心若易简,专注于当下,既不念过往,亦不畏将来,纵然世事纷扰,我自清宁如水,静照世间种种喧嚣而自得。朱熹有言“读书须是有自得处。到自得处,说与人也不得。”(《朱子语类》) 自得就不会有自失。

学以自得为贵,自得则定了。故曰“居之安渊,渊有本。”故曰“资之深定,而根固源深。”自有时出之妙自得,必由深造之。以□深造者,即是常戒慎不覩,恐懼不闻。精一之功,用到精密处,方是以道到得自得。则素富贵行乎富贵,素贫戒行乎贫戒,夷狄患难皆能素位而行。故曰“无入而不自得焉。”自得则无有自失矣。

在第一篇章第三段落中,周怡谈到学习不可“自是”,一旦自以为是,学习就停止不前了。一如周文王担心百姓过的还不够好,他还觉得自己做的不够好一样,如孔子无我一样,要谦虚谨慎,“舍已从人”,学习要不断追求进步,不能停止不前。

学莫病于自是,学无止法,一自是是即止矣。不自是,惟圣人为然。“舍已从人”,惟尧舜为然。舜称尧曰“惟帝时克。”孟子称“大舜有大焉。”文王望道未见,孔子无我,皆是也。今人有一高识见,便自作主张,再不肯舍,再不肯从人,便小了。故曰“不识不知,顺帝之则。”不有知识作主,全是太虚,本体便合天则如此,学方是。吾见其进也,未见其止也。

在第一篇章第四段落中,周怡谈到“学莫先于立志”,学习一定莫先立志,志是人一生做人的根本。他引用了孔子、宋代周敦颐、程颢、胡瑗言志的语录,来说明你所立的志向决定了你人生的价值取向。

学莫先于立志,志是一生做人的根本。志一立,终身所就只就原初一志上来,志圣则学在圣,志贤则学在贤,志豪杰则学在豪杰,彼图富贵者,只是嗜慾不可言志于富贵者。孔门言志,只曰“志士仁人。”又曰“志士不忘在沟壑。”曰“志于道,志于学,志于仁。”可知周子曰“志伊尹之所志。”程明道先生曰“言人便以圣为志,言学便以道为志。”安定先生亦曰“立志以明道,希文自期待。”志字只是言好的一边。

在第一篇章第五段落中,周怡谈到“学莫贵于改过”,学者在察找和寻找时,偶尔粗疏简略,不免有过,就连圣人和贤人,也不免有过。因此在学习时要“精察日见其有过而不惮改”,如有过“怕人知隐而不治”,就会病入膏肓,不可救药了。

学莫贵于改过,学者检察踈略,不免于过。圣人慎密,心常恐有过,故能无过。贤人亦常恐有过,但功不能如圣人慎密,不免有过,过亦寡矣。众人自是不复认过,故遍身皆是过。果能精察日见其有过而不惮改,则可以寡过矣。能改口过,改身过,又要改心过,如人身有病急求医药,便可无病若有病,怕人知隐而不治,则病日深而不救药矣。可不畏哉?若自以为无过而又从而文之者,则愚人也。

在第一篇章第六段落中,周怡谈到“学莫大于亲贤”。因为贤人心事光明,言动皆有法度,识见高广,与他们亲近,如入芝兰之室。

学莫大于亲贤,贤人心事光明,言动有法,与之日亲,其威仪动静,自可为法而识见高广。又有开明声熏气染,自然渐觉肖似。故曰“与君子居,如入芝兰之室,久而不闻其香。”与之俱化矣。相观而善,其为善也。易未有不亲贤而能成其志者,亦未有贤者而不亲贤也。如磁石吸铁,自不能舍也。

在第一篇章第七段落中,周怡谈到“学莫贵于存诚”。“诚”是天下之大本,如果不诚,“只是巧言令色,结果了一生”,会毁了自己的一生。

学莫贵于存诚,天地之道,可一言而尽,曰其为“万物不二”。圣人之所以圣,诚而已。不二者,一也。诗曰“上帝临女,无二尔心。”圣人之学曰“精一”,曰“德惟一”,曰“一哉,王心”,曰“一贯一者,何也?”周子曰“无欲也”。人心本无事太虚之体,便是天命之性,便是这不二之同,然便是“诚”。此“诚”是天下之大本。故曰“其为物不二,则共生物不测”。此处若信得及,则更不外求。吾人不能诚处,只是巧言令色,结果了一生。今日用察来,只去了巧言令色病痛,则庶几诚,巧言令色人鲜能察之。一日间不是巧言令色便 不能过日子。舍曰“欲之而必为之辞者,巧言也”。试察之如何。

周怡第二篇《议论学》的文章,主要是谈学以为乐、学无止境的态度,古代圣贤,把学习当成人生最快乐的事。圣贤老年,“德已至圣神”了,在学习上还“发愤忘食,乐以忘忧,不知老之将至”。

他谈到我们自来不能忘食,未尝发愤,不知立身紧要;我们的心与天地本来是一样大小的,可天地广大高明,天地无所不包容,而我们的心却狭小卑暗,即便是“父子兄弟之间,藩篱甚密”。因为我们不能如天地一样,只是不学,是我们的“一切私心皆能障碍”着,不知道“何者非吾之所当学”的。

周怡认为我们对于学习的“亲爱非是强合,天性自然”,发愤也是自然,自然也是“忘食不自知其食与忘”。因为对于学习,常人大多数是不怎么喜欢的,但却是圣贤的“亲爱之道”,其不自知,更谈不上有可忧的。学习对于他们是很快乐的事,因此“日复一日,日见其有得,发愤有得,而乐又安知老之将至也”。

如果我们专心致志学习,“只有个发愤,有个乐亦不自知”,其中的广大高明也不自知,深入其中而不能自拔。正因为如此,孔子谈到好学的学生颜渊时说:“可惜啊!我看到他不断地前进,没有看到过他停止。”

《又[议论学]》(《周恭节公全集》杂录卷一)

尝读圣言,发愤忘食,乐以忘忧,不知老之将至,竟不得其旨味。圣人至此时,已是老年,德已至圣神,不可知处。

犹如是说下学工夫,一日求其说,不觉恍然自失,此犹吾辈想天上宫殿,只成一妄想耳。圣人发愤忘食,要做甚事,如何发愤,便能忘食。吾辈自来未能忘食,只为未尝发愤,只为未知立身紧要耳。吾此心与天地原无大小,原是一样,天地如许广大高明,吾心不胜狭小卑暗,何也?天地无不覆帱,无不持载。吾心亲爱,贱恶不胜其纷纷,间隔一膜之外,便为胡越。父子兄弟之间,藩篱甚密,何敢说广大高明发愤?

诚见得吾心与天地原无二,不能如天地者,只是不学,一切私心皆能障碍,恻然不肯自安,必求如天地之广大高明而后已,能觉得不可有所障碍,则廓然无外。何者非吾之所当学也。亲爱非是强合,天性自然,则发愤岂能容已?即饮食自有所不知。

诚如是发愤自然,忘食不自知其食与忘也。此天壤间至乐,更复何忧?即人有不我亲爱,吾自有亲爱之道,当尽人之不我亲爱,亦不自知,又岂有可忧者乎?如是则日复一日,日见其有得,发愤有得,而乐又安知老之将至也。

诚如是学去,则天下皆无事在我,只有个发愤,有个乐亦不自知;其广大高明,亦不自知;其天地之非吾身,吾身之非天地矣,虽欲罢而不能。“颜子见其进而未见其止”,盖自止不得也。

周怡第三篇《议论学》的文章,首先谈到圣人之学,就是“心学”。他谈到中国文化起源,谈到《虞诗》“大明不出,万物皆暗”的《大明》。周怡在议论学时,曾两次提到“允执厥中”,也是传统“心学”的精髓所在。

“允执厥中”是尧当年传给舜的心法,后来舜又传给禹,并将加了三句话,最后为:“人心惟危,道心惟微,惟精惟一,允执厥中。”(《尚书·大禹谟》)这“十六字心传”。

“人心惟危”说的就是“允”,即包容允许,在中庸中讲就是仁。仁慈仁爱,于己于人皆要仁慈。但不断包容时,别人的心就会向更危险的方向发展;另一方面也应允许自己完成自己的愿望,但允许自己过多了,自己的心也会变得放纵不堪。所以对于仁,要坚持中庸的原则,当允则允。

“道心惟微”是说的“厥”,即挖掘,挖掘自己内心观念的根源,人的行动都会本着一些固有的观念,固守和执着一些不变的原则。当一个人追求大道,追求宇宙真理的时候,就要不断地突破内心中固守的原则,冲破观念的局限,不断地深挖自己的观念,思维越来越深入,内心就会变得就越来越纤细、敏感,细微。在中庸里面表现出的就是智,即小中见大的智慧,往往是在细节上就能发现魔鬼,在一滴水上就能折射出整个世界;而挖掘过度又会使自己敏感,脆弱,面对复杂的人中环境,难以适应在人中的生活。所以也要把握中庸的原则,需要反省的就要去反省,当厥则厥。

“惟精惟一”说的是做事情要专一不变,这个说的是“执”,执着,坚持,忍耐。认定一个目标坚持做下去,这才是成功之道。在中庸里表达出来就是勇,勇于做自己喜欢的事情,勇于坚持真理,勇于实现自己的愿望;当然过于执著,或者想要实现的目标会伤害别人,或者破坏真理,这就要具体对待,而不是一味地执着。要把握中庸原则,当执则执。

“十六字心传”就是强调要以“道心”调节“人心”。北京故宫中和殿中间悬挂的,就是乾隆御笔“允执厥中”匾额。意思是舜尧告诫大禹说,“人心是危险难测的,道心是幽微难明的,只有自己一心一意,精诚恳切地秉性中正之道,才能治理好国家”。坚持中庸,坚守公平,做到不偏不倚,无过无不及,才能保证人心不乱,天下太平。

尧舜禹以“道心”调节“人心”的这种正心明理的“心学”思想文化,历经汤文武旦至周亡后,到了孔子的时代,发扬继承,广大传播。孔子并一再强调“中庸其至矣乎!”他把中庸之道作为儒学的最高道德加以提倡。后传到颜子、曾子、子思子、孟子后,失传了“千数百年”。宋代周敦颐、程颢“复续其绪而垂之”,后来面貌全非了。因此周怡感叹“乎噫是学也,绝而复续,续而又绝”,“圣人精一,不出此心,其续其绝,自启自蔽”。周怡对于当时的学风很担忧,为加强古圣贤至训的心性修持,固“因书以自警”。

《又[议论学]》(《周恭节公全集》杂录卷一)

圣人之学,心学也。羲皇以上,书契未著,其学莫稽,然自卦书求之,则亦示我显然。迄于唐虞教学《大明》。“人心惟危,道心惟微,惟精惟一,允执厥中”,尧、舜、禹之相授受者也。汤、文、武、旦之数,圣人道统之继,罔不在兹。周室东迁,王迹熄而是诗亡。仲尼继列圣之统,不有其位,乃与其徒讲学于洙泗之滨。其徒显然而无疑者,必推颜氏子,不弃早死。厥后曾子,虽不可以拟颜,而“江汉以濯,秋阳以暴”之数语,则亦无疑矣。乃若“肫肫其仁,渊渊其渊,浩浩其天”,子思子之所见,亦不异于曾子也。迄于孟子,则圣学之简易若有憾,夫示之太昭,发之太尽。嗣孟而后,不传者千数百年。有宋濂溪、明道氏出,复续其绪而垂之。惜夫学者競鹜支离,转相蒙蔽,遗内事外,实义主利甚者,以著述师删述之功讲说为讲学之旨,苟有及夫精一,遂肆议其空虚,谁生厉阶,至今为梗。后世所谓功之首者,其实罪之魁。

乎噫是学也,绝而复续,续而又绝。方其绝也,其自何去,方其续也,共自何来。圣人精一,不出此心,其续其绝,自启自蔽耳。尧、舜、孔、颜,人心皆有往者,其影而真尧、真舜、真孔、真颜,则固至今不亡也。

岂惟今日,盖与两仪终曷其有极,斯言孔的能信者,谁静求默探谨揭孔、颜、曾、思、孟之至训,以便览涉。非敢曰“去取圣训也,诚笃信乎?”则虽议其去取,亦不敢避也。因书以自警。

书籍。

是人类进步的阶梯

读书,使人进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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